冷锋热血 29、

龙平渡并不大，但却是川滇交界处的咽喉要道，过了江就是四川地界了。距离四川会理县城有七十多公里，距渡口不远的地方，有一些零星住户，也都是靠跑船为生的人家，也有一两家小客栈，偶尔住上几个入川的商客。

星光下，龙平渡一片死寂，因为听说红军要来了，并且要从这里过江，渡口上所有的船只，都被掳到北岸或烧毁或炸沉，原来靠撑船为生的艄公，也都躲回了家中。

来到渡口，小伍子让战士们放轻了脚步，因为，他并不知道此时渡口的情况。

摸到渡口，就看见渡口的码头上停着一艘渡船，船上一个撑船的艄公坐在船头悠闲地抽着旱烟，他也没想到在黑暗中正有几个红军战士向他悄悄地走来，他在等人，等一个北岸过来的探子。

船头上一明一灭的暗红烟火，让小伍子看见了船上的人，黑暗中，小伍子喊了声；“船家，船员过江吗？”

“我在等人，不过。”船家的回答很干脆。

“等什么人呢，我们可以捎带着过江么？”小伍子的当地方言，没让船家起疑心。

“一个国军，说是过来看看红军来了没有，呆会他让你们坐就坐吧，我可做不了主。”船家如实回答道。

“我们就是红军，想坐你的船过江，行吗？”小伍子透露了身份和意图给船家。

“啊！”艄公吃了一惊，接着道；“你就是红军？”他有点不敢相信，因为，有人说红军是红匪，杀人不眨眼，还青面獠牙，那怎么这位红军这么和善和亲切呢。

“如假包换的红军，红军是劳动人民的军队，专门为穷人打天下的。”小伍子参加红军的时间并不长，有一些关于红军的名词还记不住，最多也就是记住了上面这两句，不过，有了这两句，在他口中一说出来，也够了。

“我也听说过红军，但没见过，有些人说红军好，也有人说红军不好，但我听你说话，红军应该是好人，不过，红军难道只有你们几个人么？”

“哈哈！”小伍子听他一说红军只有他们几个人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，笑完后接着道；“红军的人多着呢，我们几个只不过是来打头阵呢，你愿意帮助我们摆船过去么？”

“来来往往都是客，什么人过江我都要得。”艄公对小伍子也就是红军有了好感，就答应了小伍子的要求。

听到艄公的话，小伍子放下心来，就要袁晓德带两个战士留下来，其他人跟他一起去找那个探子。但袁晓德不同意，他认为一个探子根本不足为惧，现在要紧的是要赶快找船。只有一条船是远远不够的，必须尽快找到足够多的船才好。

小伍子听从了他的建议，就重新蹲回到码头上，和那个艄公聊了起来，想从他嘴里了解一些情况或者一些有价值的线索。

果然，艄公告诉他，在渡口下游一百多米的地方，他昨天看见有人在那沉了一条船，如果把它捞起来，或许可以用。

小伍子听了，当然高兴得要死，马上就叫上几个人，带上艄公往下游走去，袁晓得就带了两个人留在码头上。

走出一百多米，在艄公的指引下，小伍子带头下水。江水刺骨的寒，但是却顾不了这么多了，大家咬紧牙关，忍住不停的寒战，往江中**寻找沉船。在离江岸五六米的地方，一个战士摸到了沉在水面下几公分的船头。几个人就一齐用力，慢慢地把船侧着抬出了水面，原来是船底让人凿了一个洞。

小伍子高兴啊，一个洞算什么，找点东西堵上就行了。于是，几个人就抬着这条破船来到了码头，那艄公就从自己船上拿来一团擦船的破布给小伍子，小伍子就自己爬到船上，小心地把破洞堵上，然后把船放到水里，果真就不漏了。

看着船不漏了，艄公也很高兴，就要求替小伍子再找一个艄公来，这一来，小伍子更高兴了，握着艄公的手，连连说谢谢。

艄公不好意思地说；“人还没来，也不晓得他愿不愿意呢。”

小伍子说；“没得关系，有你这份心，我就得感谢你呢，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

艄公连忙说；“要得，要得。”

小伍子就随着艄公离开了码头，往一户民房走去，还没走到这户人家门口，就听见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。

小伍子紧张地把手伸向了刀柄。